作为一名对外汉语教师,与普通教师相比,有一定的特殊性,那就是在国家需要时出国任教。我曾两次外派教授汉语,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大学汉语专业任教两年半,在捷克帕拉斯基大学中文系任教三年半。
1992年9月,我回到了阔别25年的母校布加勒斯特大学做汉语教员。教书这件事从来都不是照本宣科那么简单,要因材施教。在开展教学工作之初,我发现布大汉语专业三年级的学生竟然听不懂“你好”“你叫什么名字”。当时布大汉语专业使用的教材是千亿体育登录李培元教授主编的《基础汉语课本》,共四册,每年一册,四年教完。国内北语的教学进度是一年之内学完全四册教材。布大的教学进度过慢,根本无法达到预期的教学效果。为了更好地开展教学工作,我向布大校方提出两点建议:一是四年改为两年,二年级教完四册;二是汉语老师教汉语不要用母语,要用汉语授课,用汉字做笔记。布大校方接受我的建议并立即改进。一个学期下来,面貌大改。当时的系主任邀我出任教研室主任,我婉言谢绝了。
在布大工作期间,针对学生的特点,我尽量采用灵活的教学方法。课堂上,我从来不批评学生,总是尽量鼓励他们,课下主动给他们辅导。为了提高学生的汉语学习兴趣,我在课上教唱汉语歌《茉莉花》《小草》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,课下和学生一起打太极拳,练习太极剑。我利用课余、休息日、寒暑假等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,编了两本书,《太极拳与太极剑》和《罗汉拼音词典》,在结束任期回国前全部正式出版。
2003年9月,我去捷克帕拉斯基大学任教时,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15个年头。经过一次次汉语热,学生学习汉语的起点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。在捷克,除了教书和编写教材,我还开设了书法课和篆刻课。这些中国传统技艺很稀罕,学生又普遍有要求。此时,国家汉办已经成立,我向汉办说明了这一情况,获得了汉办的大力支持,汉办从国内采购了笔墨纸砚和篆刻用具寄到帕大。课程结束后,我们在楼道里举办了两次学生作品展览,更激发了学生学习汉语的热情。
除此之外,我还鼓励学生积极参加汉语桥活动。国家汉办每年举行一次汉语桥,我在捷克帕拉斯基大学任教的三年中,该校每年都参加,每次4至6名选手。参加比赛,与其说是考学生,不如说是考老师。我怀着极大的热情辅导学生,学生参赛积极性也随之高涨。我的爱人李莉老师全力支持学生参赛,从选人到几十天的辅导,李老师人都瘦了一圈,令人欣慰的是帕拉斯基大学学生的参赛成绩非常优异,成了布拉格查理大学的劲敌。
两次外派教学任务,圆满完成,受到了校方好评。记得从罗马尼亚回国时,有七辆车和二十几名学生去欢送我和李莉老师,都是师生自发的。布大的杨玲老师说“董原老师这一任是最辉煌的一页”。捷克任期将满时,尽管捷方再三挽留,我还是谢绝了。已经到了退休年龄,我觉得应给下一任留出空间,相信会有更多开创性的工作。